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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月光在照耀，你才想起她的好；

朱砂痣久难消，你是否能知道。”

相信大家都对近来这一首大火的《白月光与朱砂痣》耳熟能详。可你是否能领会到其歌词中“蚊子血”“白月光”“朱砂痣”等意象的寓意呢，本期悦读就为大家带来这首歌曲的创作来源——张爱玲的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

“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，至少两个。娶了红玫瑰，久而久之，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，白的还是‘床前明月光’；娶了白玫瑰，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，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。”

主人公振保出身贫寒，留洋在外得了学位，回国后工作体面，生活优渥，自觉是个体面人，人生过的完美无瑕。

可关于留洋时的的短暂记忆，只停留在宿娼放纵的夜晚，和某个曾经对他投怀送抱的姑娘，后因回国一事不了了之，为了颜面他也从未向旁人提及。

那时便出现了他生命中的红玫瑰——老友王士洪之妻王娇蕊。她娇艳妖娆，善弄人心。振保租住在王士洪家中，又逢士洪外地出差，两人便在相处之中爱上了彼此。

可他真的爱她吗？

他想：一个任性的有夫之妇是最自由的妇人，他用不着对她负任何责任，可是，他不能不对自己负责。娇蕊在振保眼中，倒像个孩子，“婴孩的头脑和成熟的妇人的美是最具诱惑性的结合”。他们像极了处于热恋中的恋人，可当娇蕊提起丈夫的归期时，振保却又惊惶失措。娇蕊要与士洪离婚，可振保终究估计自己的前途与名誉，就这样丢弃了手中的红玫瑰。

在母亲的介绍下，振保娶了自己的白玫瑰——孟烟鹂。她是“细量的高。笼统的白”。可振保对她的身体慢慢提不上兴趣，“后来她连这一点少女美也失去了，对于一切渐渐习惯后，她变成了一个很乏味的妇人。”

于是振保开始宿娼，烟鹂却从未怀疑，只是她在家中还无法成为一个成熟的妇人，“振保的朋友全都不喜欢烟鹂，虽然她是美丽娴静的，最合理想的朋友的太太，可以做男人们高谈阔论的背景。”后来他发现烟鹂出轨了他家裁缝——一个佝偻邋遢的男人。他没有想去拆穿，他更加肆意的嫖娼酗酒，对孟烟鹂和自己的家也更为冷漠，像是对她的报复。他曾培育的白玫瑰，自己再无心浇灌，任其生灭。

振保有权有势，从头到尾他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利，可他始终没能获得真情，到像是个可怜的人。可比起他的两朵玫瑰，谁又更可悲呢？他只想要创造一个对的世界，他以为只要有事业与金钱，有了一个家庭，就成为了自己人生的主人，就一定会幸福快乐。可现实是，他不断用肉欲来麻痹自己，像是一种报复，更想让自己忘掉亲手制造的遗憾。他曾爱过自己的红玫瑰，可他为了事业却无法做出选择。在失去的迷惘中，他选择了白玫瑰，可他却变得对她满怀恶意。

“是和美的春天的下午，振保看着他亲手创造的世界，他没有法子毁了他。”

电影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剧照

振保与娇蕊重逢，是本篇最令人唏嘘的情节。彼时的娇蕊已面色枯黄，全然没了那时的娇艳。离婚后改嫁的她，想来生活不太理想。像极了拜伦的那首诗：

多年离别后，抑或再相逢。

相逢何所语，泪流默无声。

本想着是娇蕊会哭，可最后却是振保偷偷掉下了泪。后来只听弟弟笃保说：她老了，老的多了。

“振保追想恰才那一幕，的确，是很见老了。连她的老，他也妒忌她。他看看他的妻，结了婚八年，还是像什么事都没经历过似的，空洞白静，永远如此。”

曾经的红玫瑰成了别人的贤妻良母，可自己的白玫瑰却还是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，他对红玫瑰的怀念，就此在白玫瑰身上演变成了憎恶。

人就是这样，总要等到失去时才懂得珍惜。而对自己早已习惯的东西，则变成了烦腻。一红一白，本没有是非之分。无论当初做了怎样的抉择，若干年后，他都会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，认为另一个会更好。用一句话总结，就是：得不到的，才是最好的，也是最让你念念不忘的。

若你得到红色的，那出水芙蓉般的娇艳欲滴会不会就此刻在你的脑海；

若你得到白色的，那如月光般的纯洁皎白会不会是你一生挚爱的颜色。

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。她白或是她红，都是这样的结果，对不对？她并没有错，如果一定要说出她的错，那就是她错跟了你。

“床前明月光”是你懵懂的初恋，“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”让你一夜成人，“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”是你的糟糠之妻，而“墙上的一抹蚊子血”是你美艳的“过期”情妇。

“明月光”之所以是“明月光”，“朱砂痣”之所以是“朱砂痣”，是因为，她们都只活在你的记忆里。

张爱玲与胡兰成

而回首张爱玲的一生，她曾最爱《诗经》中的：死生契阔，与子相悦；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。可她的爱情却不如此般浪漫，她深爱着的胡兰成，像极了故事中的佟振保，而她却像那朵玫瑰，忽红忽白，长出绿刺，却伤了自身。

她说：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差，总会有个人在爱着你；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好，也总有个人不爱你。

她的眼里，男人是善变的动物；她的故事里，不乏《倾城之恋》这样轰轰烈烈的天长地久，有《年轻的时候》那般的怯怯懦懦，亦有《第一炉香》那样的盘盘算计……

或许，在她的笔下，我们看到过爱情最开始的草长莺飞，也看到了爱情落幕时的断壁残垣。

她就从上海滩那略带悲怆的烟影中走出，寥寥几笔，书写着一个时代的传奇，诉说着爱之悲情，却终究被悲情所困。或许无论怎么看，她都没有活成她想要的模样，爱情予她的遗憾一一浸没在她的故事中，渲染着后来几十年的人们。

那位女子，于多年后，伴着孤独离世，走后岁月不惊，风尘不染。在她的散文回忆录中，她只道：

“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，爬满了虱子。”

文案

潘承灏

排版

潘承灏

审核

王诗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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