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光·朱砂痣

文/梁晓丽

再读巴金的《家》，才明白梅是觉新窗前的白月光，而你，是他心头永远抹不掉的一颗朱砂痣。——题记初读《家》，为觉新与梅这对青梅竹马的结局而唏嘘感伤，再读时，才猛然醒悟：梅注定是觉新人生之旅的过客，而你，瑞珏，才牵系着他的一生悲欢！你出生于官宦人家，父亲曾是广元县令，为你起名曰“瑞珏”，“瑞”有吉祥之意，“珏”，合在一起的两块玉，大概含有生女如玉，洁白无瑕的美好寓意吧！父母对你家教甚严，你很小的时候，父亲就让你和你的姐姐在扇子上画画，得来的酬金买来诗集和颜料，因此你诗歌、画画样样精通。你不是旧式女子，你也有你的骄傲！吃年饭时，你与觉慧他们玩起了飞花令、急口令，因你饱读诗书，才思敏捷，你还被他们推举为行酒令令官。这一晚，你拔得头筹，崭露才华，就似空谷幽兰般优雅迷人！对觉新，你理解他，爱他。觉新的父亲面对儿子的终身大事犹豫不决，最后求助于拈阄，你才来到了高家，虽草率却似乎是命中注定。你有着姣好的面容，丰满的面庞，亲切的微笑，灵活的大眼睛，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。你让他仿若在荒凉的沙漠中寻得了绿洲，在漫天的黑暗中找到了亮光，是你，给予觉新家的温暖，爱的暖阳！因督军讨伐张军长，两军开火，交通断绝，你们被封闭在了公馆里，那里只有黑暗、恐怖与期待。你看着自己朝夕相伴的丈夫，抱着自己年龄尚小的儿子，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。当觉新要独自留在前院与乱兵斡旋时，你死活不肯躲去后花园，后经家人苦苦劝说，你才愿意离开你所爱的人，留下了凄楚而温柔的背影。对觉新，你爱得执着，甚至爱得忘了你自己！梅在高家避难期间，觉新与她偶然相遇于后花园，互诉衷肠，泪水涟涟，快人快语的淑英道出其中缘由，恰巧被你听到，冰雪聪明的你不会看不出端倪，可你却默默地藏在心里，满脸微笑地牵起梅的手，与她聊着体己话。后来，你和她无话不谈，在梅生病期间，你还不止一次地探望她。你平易近人，办事周全，在家里人缘极好，连家里的仆人都对你交口称赞！你，落落大方，善良端庄，似夏日的莲，不矫不饰，绵婉从容！你又有着不同于其他女子的隐忍坚强！你生产的日子近了，为给死去的高老太爷避“血光之灾”，要把最需要照顾的你迁出公馆，迁到陌生的城外。甚至连公馆里的仆人都明白此事万万不可，大少爷应该争一下，可觉新依然奉行“作揖主义”，依然没说一句反抗的话，为了死去的亲人甘愿委屈自己要相伴一生的妻子！临走收拾行李，觉新要你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收拾，他笑着问，你笑着答，笑得苦楚，笑得让人心疼。当觉慧质问自己的哥哥时，你又挺身而出，笑着为觉新辩护。你最后搬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居所，从来没有离开过丈夫的你，在这个特殊的时间，最需要被呵护被疼爱的你，却需要独自呆在冰冷的屋子里，这是何等悲凉。但你虽暗地里抹泪，在他人面前依然有说有笑。你独自吞下生活的痛，为免家人挂念，你强颜欢笑！犹记得你和觉新分别的那一幕，两个人站着，默默望着，彼此不说一句话，没有离别的殷切嘱托，没有两人热烈的拥抱。觉新其实想抱着你痛苦，表面上只装出笑容；你想把自己的孤独无助说给他听，虽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脸，却习惯性地假装坚强！珏，你知道，觉新是家中的长子，父亲也过世得早，他虽然也有自己的梦想，可在现实面前，在这个被黑暗桎梏的家里，梦想终究如海市蜃楼般遥不可及。他需要挑起家里的重担，需要得到长辈的庇护，妥协不是不爱你，而是无奈的权宜之计！所以，我说你是崖边的一棵树，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栉风沐雨，惺惺相惜！可惜，你走了，凄厉的声音没能把门外的他叫到你的身边，他想走近你的床前握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迎接小生命的降临，可将要迈出的脚却被仆人张嫂的嘱托吓得缩了回去。就这样，你在屋内痛苦地号叫着，他在屋外狠命地捶着门，两扇脆弱的木板门拦住了你们的爱，从此花一样的生命就这样香消玉殒！你走了，觉新的魂没了。他明白了，没有了你，他的生命就失去了意义。他说，以后他不会再娶，但为了你，为了你们的孩子，他要坚强地活着！曾经沧海难为水，除却巫山不是云。取次花丛懒回顾，半缘修道半缘君。是你，给了觉新岁月静好，是你，与他共度风雨。他明白，你最懂他，最爱他。从此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，相思只为你一人！

作者：梁晓丽，长葛市中学语文刘胜洁名师工作室成员，长葛一中语文教师，河南省优质课获得者，主持或参与多项省市级课题研究。热爱生活，醉心教育。教育格言：低调做人，高调做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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